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8 吃了八只妖呀

    花棠腾的一下脸红了。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她用力一吸肚子,让肚皮平下去,身体却羞耻的颤抖。

    再怎么样,饱嗝被当做受惊的吓嗝,厚脸皮如她也会有一丢丢的不好意思。

    她沉默之际,周围人露出善意的微笑,七嘴八舌的安慰起那个不住哆嗦却拼命忍着哭的少女。

    小妖怪今晚和死亡擦肩而过,肯定会害怕!

    “对啊,万老师说的没有错,你放心吧,有我们这些老师在,绝对会阻止双头蛇的。”

    “这一切都已经过去了,你要是害怕的话,我在你的新宿舍布下法阵就好了。”

    “没关系的,以后不会再让你想起双头蛇这段记忆的。”

    一众声音中忽然冒出一道不和谐的声音:“这个可不行。”

    段飞塔迎上别的大妖们的眼睛:“这位小同学是受害者,可她也是我们妖怪的一份子,有义务协助我们调查,如果明天还没找到双头蛇的踪迹,我想带她去妖怪办把今晚的事详细说一遍,看能不能找到新线索。”

    段飞塔也意识到他讲的时间点可能不好,但话都撂出来了,只能顶着压力,硬着头皮对花棠道:“但是我答应你一定把双头蛇抓住。”

    花棠:“……好。”

    双头蛇已经被花棠吃进肚子里消化了,自然不可能被妖怪办找到。

    第二天傍晚,段飞塔如约接走花棠。

    白昼学院的选址在荒郊野岭,而妖怪办则因为常和人类打交道,总部建在人类社会那,听说还将其外形包装成了一个公司。

    花棠坐在车上,望着身后渐远的白昼学院,眨巴着眼睛:“学校不用封起来嘛?”

    “不用,把学校封起来可能会逼急双头蛇,以至于对学生下手,妖怪办已经在学校周围布下天罗地网,只要双头蛇出来,就绝对逃不掉。”

    花棠一愣,软乎乎道:“可我没有感觉到周围有其他妖怪的气息呀。”

    段飞塔看了眼少女满是求知欲的眼睛,笑了起来:“埋伏起来了,我们自有办法隐藏气息,如果妖怪办连这点事都做不到的话,还怎么管辖妖怪界。”

    少女若有所思地捻着手指,对妖怪办的警惕一下子拉满。

    “我对妖怪办没什么了解,段老师可以和我讲一讲吗?”

    “你叫我段哥就行了。”

    段飞塔乐道:“妖怪办其实也没有很神秘。天道这些年选择了人类,妖怪若是想要存活,也必须遵循天道的新规则,这要是妖怪办建立的初衷,避免所有的妖怪被天道抹杀。”

    段飞塔讲了很多,花棠认真听着,时不时问上几句,前者都耐心的给出回答。

    “那个双头蛇万一被其他大妖打死了,你们会怎么做?”

    “你不知道吗?”

    段飞塔诧异的看着花棠,发现少女连很多妖怪界的常识都不清楚后:“妖怪办肯定不会对所有违法的妖怪都不管,我们会视情况而定,在通缉名单里的妖怪我们就会出手,比如这次的偷渡妖,他们犯下的事影响恶劣,而且背后还牵扯到不明势力,妖怪办一般都会亲自关押他们。”

    “至于如果说发生了你说的那种事,若对方是被双头蛇袭击,为自保打死他也不会怎么样,最多是要为妖怪办义务劳动一周。”

    段飞塔感慨道:“我还以为妖怪办的宣传已经很到位了。”

    花棠弯起唇角,黄昏的日头照进灰眸,隐约浮现出潋滟的碎金,漂亮的不似真人:“因为我小时候生了很严重的病,妈妈为了治疗我带我去了很偏远的地方,所以在来白昼学院读书前都没见过多少妖怪,也不清楚妖怪办的行事风格。”

    段飞塔余光扫见花棠的两只手无措地乱绞着,不禁脑补出少女惨兮兮的身世,他的态度顿时更温和了。

    段飞塔长得很好看,是那种雌雄莫辨的好看,温和、沉稳,看不出一丝的攻击性:“你不用太紧张,妖怪办的其他成员都和我一样……”

    “嘭——”

    忽然间,一个不明的巨物快成一道残影,穿过山林,重重地砸在段飞塔的车前,将妖力裹护的挡风玻璃撞出碎纹。

    段飞塔猛踩刹车,看着疑似碰瓷的的玩意撞到他的车上,又骨碌碌滚了下去。

    他惊魂未定,听见身侧的小妖怪轻声道:“是烈焰狐。”

    段飞塔定睛一看:“通缉令72号?!”

    他气势汹汹的打开车门,一边道:“花棠你现在车上待着,我把他……”

    他的声音戛然而止,“砰”的一下重新将车门关上。

    花棠不解的看了一眼脸色忽然煞白,且重新坐回来的段飞塔:“怎么啦?”

    不是说要去抓通缉犯吗?

    “嘘,不要说话,”段飞塔扣着车门的手臂微颤,“我想起来了,这是他的猎物。”

    他?

    花棠一头雾水,但谨慎的听了段飞塔的话,在后者话音落下之际,又一道黑影从天而降,轻踏车的前端,降停在虚弱的烈焰狐眼前。

    那是一名身材高大,容貌俊美的男人。

    他的皮肤苍白,宛如神灵偏爱的脸没有表情,鸦色的睫毛半垂,身着贴身剪裁的黑色西装,举手投足之间让人产生优雅矜贵的念头。

    他抬起脚,将地上垂死挣扎的烈焰狐重重地踩在地上,烈焰狐身上迸发出的火焰缠烧在男人的腿部。

    男人依旧没有情绪变化,居高临下、傲慢的看着烈焰狐垂死挣扎。

    然后像是玩腻了一般,手指探进火焰之中,轻松的单手拎起近两米的烈焰狐,另一只修长漂亮的手碰到烈焰狐的脑袋。

    下一秒,烈焰狐被凶恶的撕成了两半,被男人吃入腹里。

    不到一分钟的时间,烈焰狐的尸体就消失在花棠眼前。

    做完这一切的男人侧过头,他的发色和眼眸黑到极致,只不经意地往车里扫了一眼,花棠便浑身紧绷,内心发怵。

    眼睛是通往一个人内心最直白的东西,她也是狩猎者,所以她明白这个男人眼神的含义。

    他们在他眼里,是弱小不堪的猎物。

    她有那么一瞬间,觉得她会被这个男人吃掉。

    段飞塔则在男人出现的那一刻连呼吸声都不敢放大,他在男人看过来时,哆嗦着掏出胸口口袋的工作证。

    他强忍着恐惧:“戎先生,她是白昼学院的学生,我们要去总部汇报偷渡妖的事。”

    男人收回视线,转身没入山林之中。

    花棠心悸地看着男人消失的背影。

    直到男人消失不见,她才低头看着自己发颤的指尖。

    她是小妖怪。

    吃与被吃是刻在本能上的东西。

    就在她觉得自己要被刚才的男人吃掉时,也不会觉得多么的害怕,脑袋里反而一直回放着男人吞吃烈焰狐的画面。

    凶猛且强悍,简直是……她期望成长的方向。

    是她幻想中的凶兽的模样。

    一瓶水轻轻地碰了碰她的手臂,段飞塔勉强挤出笑容:“吓坏了吧。”

    花棠听着胸腔里激烈的心跳声,小声地“嗯”了一下。

    车子终于重新启程,花棠望着车窗外不断变幻的风景,脑子里还是那个男人的眼神。

    她偏过脑袋:“段哥,那个戎先生是谁啊?”

    段飞塔捏紧方向盘:“你怎么问这个,不是还在怕他吗?”

    “有点好奇,”花棠手指把玩着衣角,“他刚刚吃了烈焰狐,不是违反了妖怪规则第三条嘛,禁止妖怪厮杀吞吃同类。”

    而且还是当着妖怪办正式员工的面。

    段飞塔的脸色变了又变,无奈道:“戎先生吃的那个妖怪不是通缉犯吗,那都是罪大恶极的妖怪,被吃了也活该。”

    “可你之前不是说通缉名单上的妖怪都要进行关押吗?”

    段飞塔一噎,表情僵硬地点头,嗫嚅了一会:“嗯……其实,戎先生也是妖怪办的人,所以不会有什么惩罚。”

    段飞塔的话含糊不清的,花棠的心思早就飘远了,没有注意到他不自然的表情。

    少女望向窗外,眸里波光流转,眼睛深处仿佛还有戎先生猎杀烈焰狐的画面,她轻轻地咬住下唇,心神微动,默默咀嚼着段飞塔的话。

    妖怪办的人……

    难道是妖怪办的正式员工,就可以像那个男人一样自由的吃妖了?

    ***

    调查和段飞塔说的一样,花棠复述完昨晚的经过,又被询问了几个简单的问题就结束了。

    他出来的时候,段飞塔正在和一名年轻的女性讲话。

    “行了,我等的人出来了,戎先生的事就交给你们了。”

    段飞塔领着花棠往外走,听到少女小声问:“段哥,刚刚那个姐姐也是妖怪办的员工吗?”

    “是啊,她可了不得了,我们妖怪办审讯课的王牌,身上有谛听的血脉,能够听得出你所说的真假。”

    花棠顿时将眼睛睁得很圆,她已经很谨慎了,但没想到这妖怪办实在是卧虎藏龙。

    花棠点点头,欲望和理智在来回的拉扯。

    挣扎了片刻,她还是没能压制住汹涌的欲望:“段哥,我想知道怎么样才能成为妖怪办的正式员工呀?”

    段飞塔望着她笑起来:“你想来妖怪办工作吗?想成为妖怪办的正式员工的话,只有参加妖怪办招聘,每年都有一次机会,但是你肯定不行的,就算是文员,妖怪办也只接受大妖。”

    才刚成年没多久的花棠:“……”

    吃妖走上妖生巅峰的康庄大道就这么的被斩断了。

    花棠心如死灰,忽然听到段飞塔说:“不过还有一种方式,妖怪办和白昼学院是互助互利的关系,我们每年会接收两个学生来当临时员工,考核一年没就可以直接入职,如果任职期间表现优异,还可以破格录入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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