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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卷 第5章 要不您抿一下

    谢怀珩从不在侯府住。

    他的别院,还是仆人慌慌张张收拾好,勉强给二人圆房用的。

    因为什么都没有,仆人干脆去谢逸尘的别院,将那喜绸、喜果洗劫一空,又迅速装点进谢怀珩的别院。

    乍一看上去,倒也像那么回事。

    只是可怜了谢逸尘,像是被盗贼席卷了似的。

    在这满目残乱下,柳姨娘携着宋清挽急匆匆赶来谢罪。

    原本,她们还在因为见宋安饶嫁给个阉人而得意,等那花轿被抬出宋府,一箱箱嫁妆跟着花轿一同出府时,柳姨娘才猛然反应过来,她们简直是蠢!

    宋安饶就算是嫁了个阉人,对她们也没什么好处啊!

    甚至,她的女儿宋清挽想要进侯府,依旧要和她一同偷偷摸摸进来,一番折腾,简直就是白折腾了!

    “母亲,咱们也不算是白折腾,好歹宋安饶做不成小侯爷的妻子了,侯府嫡孙妻这个位置,就没人跟我争了!”

    柳姨娘瞪了一眼不争气的宋清挽,真想一巴掌打在她脸上。

    “嫡庶有别!这道理还要我来教你吗?”

    “宋安饶是嫁不成小侯爷了,你就能吗?”

    这场换嫁,换的就是个出其不意,等一切都铁板钉钉,两家人想不承认都不行。

    宋清挽身份不行,就给宋清挽抬身份,她柳姨娘身份低微,宋汉章也会给她抬成平妻。

    她和女二能一步升天,全仰仗着宋安饶这块垫脚石。

    现在宋安饶无事,宋清挽想要嫁给小侯爷当妻,简直做梦!

    “可是娘,我肚子里好歹怀着小侯爷的孩子,没你说的那么夸张吧?”

    宋清挽不信柳姨娘的话,依偎在谢逸尘怀中哭诉。

    “都怪宋安饶,若不是她,我早就嫁给了小侯爷。”

    宋清挽从小就跟着她娘学哭,扮可怜最有一套。

    谢逸尘被哄得一套又一套的,又想到在宋安饶那里吃瘪,更是显得宋清挽此刻美人柔香,抱着怀中的人,连连保证着娶她。

    谢逸尘的母亲叶氏坐不住了,看着抱作一团的男女,脸色更黑。

    “现在这个时候,你跟我说你要娶这个庶女?”

    “娘,挽挽肚子里怀着我的孩子,我不能不娶挽挽啊,而且您不是也担心您孙子吗?”

    担心是一码事,可娶一个庶女当妻又是一码事。

    他们侯府本就不如往年昌盛,娶宋安饶,一半原因也是因为宋安饶的嫁妆,现在若是娶个庶女,外人怎么看侯府?

    “你不是说,那宋安饶一直心悦的人都是你,为何会突然嫁给谢怀珩那个阉人?”

    叶氏开始抓事情的重点。

    “依娘看,宋安饶多半是还对你有意,却生气你算计她,才跟你闹脾气,宁愿先跟个阉人,也要嫁入咱们忠义侯府在你面前刷存在感。”

    “娘的意思是……”

    谢逸尘眼睛亮了亮,他那空虚的自卑心,被他娘这几句话哄得满足。

    “宋安饶的嫁妆必须到咱们手上,那可是给侯府续命的东西。”

    “可是,她现在已经嫁给了谢怀珩……”

    叶氏嘲讽十足,眼中尽是鄙睨。

    “一个阉人,说什么嫁不嫁娶不娶的,他配吗?”

    “那妮子还喜欢你,你稍微用点小手段,她就回来了。”

    谢逸尘有些犹豫,叶氏一眼就看出他在纠结什么。

    “娘又没让你真娶她当妻,等她嫁妆到手,随便喂点药,对外界宣称染病早逝便是。”

    柳姨娘听着这话,眉开眼笑地跟着附和。

    “果然还是侯夫人,咱们小侯爷风流倜傥,还是和我们挽挽更相配嘛。”

    叶氏点点头,算是回应,只是心中却在冷笑。

    不过是个庶女,还真想当妻了?

    若非宋清挽肚子里怀着她儿子的孩子,她连见都不屑于见这二人。

    另一边,桃夭烂漫,张灯结彩。

    宋安饶乖巧坐在喜房,隐隐透着期待。

    若是叫她知道那边方才想了什么主意,她非得当场吐了不可。

    谢怀珩虽然是个阉人,可权势之上,他真要娶妻,也没人敢说个不字。

    甚至,得知谢怀珩是娶了原本要嫁给他侄子的宋府嫡女,心中讶异之后,面上仍旧毫无异常,就像这一切本该如此。

    宾客之中,也无人敢来劝酒,只是端着那酒杯,一杯杯敬酒又喝酒,只盼望着能讨好几分眼前的大人。

    谢怀珩抿了两口那杯中酒,隐约从那酒水微动间,好似能看到一抹倩影。

    他离奇的有些贪杯,喝了不少。

    等这宾客散去,他推开了那房门,倩影的主人,正乖巧地坐在他的床榻。

    清亮的嗓音,唤醒了几分醉意,也唤醒了某些不该唤醒的情愫。

    “大人,您回来了。”

    他愣了几秒,才闷声回应一字。

    “嗯。”

    宋安饶温柔细腻,观察出眼前男人的醉意。

    主动起身,要去扶他。

    却因一个姿势待得太久,腿使不上力气,身下一软。

    男人不愧是督主大人,气场强大不说,身手也好,明明二人距离几步开外,他却能稳稳接住他。

    只是,她好像隐约听到他一声闷吭。

    为什么,是受伤了吗?

    “多谢督主。”

    他不说,她也不方便问。

    待在他的怀中,言笑晏晏间,抬手附上他的太阳穴。

    “督主应酬辛苦了,妾身为您按按吧。”

    温润清甜的香气喷洒在他脸上,方才散下去的醉意,又上了头。

    她正踮着脚,温柔望着他。

    见他不言,她竟真的上了手。

    唉,胆子真大。

    “不必。”

    谢怀珩松开她,刚坐到床榻,迎面看到她端着两杯酒过来。

    “督主大人,你我还未饮交杯酒。”

    谢怀珩笑了。

    “当真要和我同饮?”

    宋安饶不解,歪头看他。

    为什么不呢?

    “这酒若是喝了,礼仪成了,你可就真成我的妻子了。”

    “若是想反悔,可就难了。”

    话虽然是这样说的,可他还是接过了她手中的酒杯。

    只是,他没有下一步的动作,好像是在给她选择的机会。

    他坐着,她站着,她想去拿她的酒杯去勾他的手臂,都找不到合适的姿势。

    于是宋安饶半跪在他身前,谢怀珩此刻坐得随意,双腿是岔开的,于是,她又进了一分,主动被他掌控在两腿之间,一只手搭上他的腿,另一手端着酒杯去勾他的手臂。

    正欲开口时,发觉他面容间染着一层绯色。

    督主大人真的喝了好多酒,她此刻再劝他饮酒,是不是不太好?

    宋安饶自认为善解人意地说道:

    “督主,要不您抿一下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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