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番外(纪念我的可爱女孩,她被风吹走了)

    2019年初秋,下午。

    九月的风吹起阵阵热浪,秋老虎还在人间威风凛凛。

    当时我蹲在学校大门口的梧桐树荫里,为上午刚被英语老师臭骂一顿而烦恼,原因是我在英语课上写情诗,还被老师没收了。

    她穿着黑色短袖,和黑白相间的丝质长裤,举着两个抹茶味的冰淇淋,笑着朝我走过来。

    她把其中一个硬塞到我手上,随后坐在我旁边,一点也不像个规矩的淑女。

    你那情诗……是写给谁的啊?她笑眯眯地问我。

    我忘了我怎么回答的了,只记得那天的太阳很大,女孩的皮肤很白皙,像是电影里的法式奶酪,又像清晨沁出的晶莹露珠。

    飘起的风吹来了她头发的味道,橘子味的洗发水忽然赶走了我所有的烦闷。

    我们坐在那个宽大的台阶上吃了一中午的冰淇淋,从哲学聊到诗歌,从音乐聊到理想,聊到苏轼的“拣尽寒枝不肯栖”,聊到海子的“今夜我在德令哈”……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之后的几天,她因为生病没来上学。

    直到礼拜天上午,我又一次在人潮拥挤的街头看见她。

    橙色短袖,宽松的水洗牛仔长裤,一双亮片拖鞋……她把头发扎成规矩的马尾,青春无敌的模样让我想起了刚刚逝去的夏天。

    她惊喜地朝我挥手,我却没怎么在意,心思全放在快要驶过来的公交车上。

    反正明天还能见面……我坐在靠窗的位置想,不知道怎么的心情有些烦躁。

    也许我很讨厌浪漫,正因为我期待那些浪漫的相遇,但生活不是戏剧,它总是给我无情的嘲笑。

    我很想立马冲下公交,告诉她你很可爱,我很喜欢你。相比于你的外表我更喜欢你的臭脾气,喜欢你的每一次皱眉和撅嘴,还有拧我胳膊时的倒霉样子,即使你变得不再可爱,我也会尽力去发现你可爱的地方。

    但生活不是戏剧,我告诉自己。

    我在秋天喜欢上这个姑娘,却在春天看见她被人潮卷走,从此再无音讯。

    我再也没机会见她,就像杜甫的诗里说:人生不相见,动如参与商……

    我试着用人生无常安慰自己,却无论如何也忘不了她告诉我的那些话。

    她说,做个厉害的人,或者,做个真诚正直的人。

    我一点也不厉害,我也不知道我是不是正直。

    但我一定不真诚。

    我甚至没有来得及告诉她,我在那之后又写了一封情诗,用尽了我所有力气且只关于她,就藏在她桌子底板的缝隙里。

    连同我的心一起放在那,就当他是死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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