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0章：公堂审案
罗天成张了张嘴，正想随意找个借口编个身份，却听见李龙又问：“你是老大的朋友吧。”
老大……他看了看门口的方向，点了点头，刚刚李龙他们两个确实是叫方瑶老大，既然如此，就顺水推舟。
“既然是老大的朋友，就进去坐吧。”李龙倒是个挺有礼貌的孩子。
罗天成却拒绝了，他听见里面熙熙攘攘的动静，最起码得有二三十人，这么多人，他还是不现身为好。
李龙也没强迫，很快先行一步的高虎发现李龙不见了，探出头来催促道：“李龙，快进来，干什么呢？”
李龙答了一声“知道了”，刚要进去，罗天成对他道：“跟方瑶说，晚上我在小酒馆等她。”
“好。”李龙答应下来，既然是老大的朋友，传个话自然没问题。
说完，罗天成就转身走了。
里面也传来一阵脚步声，随后二三十个形形色色的人都跟着方瑶来到了外面，男女老少都有，一行人浩浩荡荡往衙门方向走去。
方瑶走在最前面，李龙抻着脖子想要挤过去，被高虎在后面一拍脑袋：“瞎看什么？”
“不是，我找老大……”
“找什么老大找老大，谁是你老大，这才认识几天就叛变了，到底是谁把你养这么大的？”高虎把李龙拎过来一阵猛抽，抽得李龙哎呦呦直叫，只好大喊着求饶，两个人扭打在一起，像一条不安分的尾巴一样，缀在队伍后面。
方瑶把众人带到了县衙门，一到门口，她就拿起了鼓槌，咚咚咚地敲了起来。
守门的两个衙役被这声音吓得一激灵，抬头一看，哎呦，这不是熟面孔吗？不是说了县太爷今天没在吗？怎么又来了？
其中一个衙役刚要阻止，余光却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，正是县太爷 。慕念寒穿着官服正向这边走过来，后面还跟着李元和慕怀宁。
两个衙役对视一眼，这姑娘是认真的，还真把县太爷给整来了。于是赶紧站直了，通知里面的人升堂审案。
惊堂木一拍，升堂。
李元就算平时标榜着跟县太爷有亲戚，此刻也不得不规规矩矩地跟众人跪在下面。
跪下的时候他顺势瞄了一眼，好家伙，这姑娘可真不是吃素的，把他平时放债的人都给划拉来了，高虎和李龙居然也在，这俩小兔崽子，别把自己的事都抖落出去了吧，不过他也不怕，那点小事，就算真的定罪，顶多罚点银子。
李元定了定神，把视线收了回来。
“堂下何人，所报何事。”慕念寒问。
方瑶抱拳，将原来的话又原样说了一遍：“小女方瑶，前几天初到本县，发现李元借着县太爷的关系欺压乡里，搜刮百姓钱财，我看不过眼，特意找来了人证物证，还请县太爷为我们做主。”
说完，从怀里掏出了一堆欠条，伸手递了去。旁边的师爷接过，递给了慕念寒。
慕念寒挨个翻看了一遍，翻着翻着眉头就皱了起来，那上面确实有李元的字迹。而后问李元：“这些字条，可是你立的？”说完，师爷又把那些字条递给李元。
李元挨个翻看过之后，声音也变小了：“回县太爷，这些确实是我的笔迹，也确实是我放出去的债。不过这些都是你情我愿的，他们也都签字画押了，我也没逼他们呀。”
严格来说，在本朝放高利贷是有违律法，但是民间这种现象也很常见，有些人诸如赌徒或者做生意失利的人，急需用钱，甚至会主动找这种人借高利贷，因为他们借得多，借得痛快，即便后面有大量的利息要还也会咬咬牙应承下来。双方你情我愿定下契约，只要双方都不往官府里捅，这是还真不算什么事。
方瑶也了解这一点。
“只要你承认这是你干的就好说了。”方瑶看了李元一眼。又道：“这些都是老实本分的生意人，平时做点小本买卖，倒也不至于捉襟见肘的，但是李元偏偏挑了高虎和李龙两人成日里去街上跟他们要钱，害得他们日子过不下去，只好跟李元借钱。高虎和李龙都在这里，这一点他们两个可以作证。”
高虎和李龙跪在地上，甚至不敢抬头，只得连连点头。
方瑶又道：“而且李元借着县太爷沾亲带故，狐假虎威，害得大家有苦不能言，还请县太爷一定要重罚李元，还大家一个公道。”
慕念寒点了点头，又问李元：“你还有什么可说的？”
李元道：“高利贷的事情，确实是我做的，不过都是你情我愿的事情，至于要钱的事情，我根本就不认识这两个人，别是他们在大街上鬼混，跟人要钱，却把黑锅都推到我的头上，这事我可不背。”
“李元，你说什么呢？明明是你威胁我们，让我们要钱的！”高虎一下子提高了声音。
李元反驳道：“你们两个要点钱就把罪过推到我的头上，若是你们两个杀人放火，难不成也要我替你们去顶罪？你们空口无凭，说是我指使你们做的，依我看，就是你们两个见钱眼开，才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。”
反正他跟这个两个人也没签订什么契约，他们会说，他李元也会，谁还没有一张嘴了。
“你胡说，我们要来的钱，明明都给了你了！”李龙也急了。
“那证据呢？你说钱给了我就是给了我了？我还说你信口雌黄想坑我的钱呢，红口白牙的，就想污蔑我，这里可是公堂，不是你家，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……”
说完，李元又冲着慕念寒一作揖：“大人，您办案可要讲究证据，这两个人没有证据就敢污蔑我。”
高虎和李龙两个人一下慌了，若真的说证据，他们两个确实没有。不过当初确实是李元找到他们的。他们只得再次说：“大人，确实是李元让我们要钱的，我们两个都可以作证。”
“那有没有物证？”
慕念寒问道，这两个人都低下了头：“没有……”
“既然没有物证，本官也不能妄自判决……”
这话一出，人群中便有些骚动，这么多人，都以为慕念寒要偏袒李元，却听见李元又说：“李元，放高利贷不是什么大罪过，但这么多人，还是这么高的利息，你身为本地的商户，着实是有些不厚道了。”
“县太爷教训的是。”李元认错倒快，毕竟高利贷的事情是证据确凿的。
李元可谓是把能屈能伸发挥到了极致：“是我当初利欲熏心，糊涂了，我这就将他们的利息本金全免了。一会我就回家，把所有的契约都取出来烧掉。都是邻里乡亲的，没必要为了这点小事闹得太过。”
“嗯……”
李元认错太快，慕念寒也没什么好说的，当前的证据，再加上他认错态度还不错，倒是也没必要重罚，但是该罚还是要罚的。
“李元，知法犯法，按律例应该罚一百两银子。”
“小民知罪。”李元跪地磕头。
“你的夫人与我的夫人有些渊源，本官以为，凭这段渊源，你应该更知道如何遵纪守法，没想到你却知法犯法，罪加一等，就罚你二百两银子，希望你以后能安守本分，好好做生意，不要想那些歪门邪道。”
这话不光是对这李元说的，也是对着其他听审的百姓说的。
李元依附他的名声已久，从中捞了多少好处，慕念寒不是没有耳闻，今天他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知道，他慕念寒不是一个包庇亲戚的昏官，相反，越是他的亲戚，就越要严于律己，否则罪加一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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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大……他看了看门口的方向，点了点头，刚刚李龙他们两个确实是叫方瑶老大，既然如此，就顺水推舟。
“既然是老大的朋友，就进去坐吧。”李龙倒是个挺有礼貌的孩子。
罗天成却拒绝了，他听见里面熙熙攘攘的动静，最起码得有二三十人，这么多人，他还是不现身为好。
李龙也没强迫，很快先行一步的高虎发现李龙不见了，探出头来催促道：“李龙，快进来，干什么呢？”
李龙答了一声“知道了”，刚要进去，罗天成对他道：“跟方瑶说，晚上我在小酒馆等她。”
“好。”李龙答应下来，既然是老大的朋友，传个话自然没问题。
说完，罗天成就转身走了。
里面也传来一阵脚步声，随后二三十个形形色色的人都跟着方瑶来到了外面，男女老少都有，一行人浩浩荡荡往衙门方向走去。
方瑶走在最前面，李龙抻着脖子想要挤过去，被高虎在后面一拍脑袋：“瞎看什么？”
“不是，我找老大……”
“找什么老大找老大，谁是你老大，这才认识几天就叛变了，到底是谁把你养这么大的？”高虎把李龙拎过来一阵猛抽，抽得李龙哎呦呦直叫，只好大喊着求饶，两个人扭打在一起，像一条不安分的尾巴一样，缀在队伍后面。
方瑶把众人带到了县衙门，一到门口，她就拿起了鼓槌，咚咚咚地敲了起来。
守门的两个衙役被这声音吓得一激灵，抬头一看，哎呦，这不是熟面孔吗？不是说了县太爷今天没在吗？怎么又来了？
其中一个衙役刚要阻止，余光却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，正是县太爷 。慕念寒穿着官服正向这边走过来，后面还跟着李元和慕怀宁。
两个衙役对视一眼，这姑娘是认真的，还真把县太爷给整来了。于是赶紧站直了，通知里面的人升堂审案。
惊堂木一拍，升堂。
李元就算平时标榜着跟县太爷有亲戚，此刻也不得不规规矩矩地跟众人跪在下面。
跪下的时候他顺势瞄了一眼，好家伙，这姑娘可真不是吃素的，把他平时放债的人都给划拉来了，高虎和李龙居然也在，这俩小兔崽子，别把自己的事都抖落出去了吧，不过他也不怕，那点小事，就算真的定罪，顶多罚点银子。
李元定了定神，把视线收了回来。
“堂下何人，所报何事。”慕念寒问。
方瑶抱拳，将原来的话又原样说了一遍：“小女方瑶，前几天初到本县，发现李元借着县太爷的关系欺压乡里，搜刮百姓钱财，我看不过眼，特意找来了人证物证，还请县太爷为我们做主。”
说完，从怀里掏出了一堆欠条，伸手递了去。旁边的师爷接过，递给了慕念寒。
慕念寒挨个翻看了一遍，翻着翻着眉头就皱了起来，那上面确实有李元的字迹。而后问李元：“这些字条，可是你立的？”说完，师爷又把那些字条递给李元。
李元挨个翻看过之后，声音也变小了：“回县太爷，这些确实是我的笔迹，也确实是我放出去的债。不过这些都是你情我愿的，他们也都签字画押了，我也没逼他们呀。”
严格来说，在本朝放高利贷是有违律法，但是民间这种现象也很常见，有些人诸如赌徒或者做生意失利的人，急需用钱，甚至会主动找这种人借高利贷，因为他们借得多，借得痛快，即便后面有大量的利息要还也会咬咬牙应承下来。双方你情我愿定下契约，只要双方都不往官府里捅，这是还真不算什么事。
方瑶也了解这一点。
“只要你承认这是你干的就好说了。”方瑶看了李元一眼。又道：“这些都是老实本分的生意人，平时做点小本买卖，倒也不至于捉襟见肘的，但是李元偏偏挑了高虎和李龙两人成日里去街上跟他们要钱，害得他们日子过不下去，只好跟李元借钱。高虎和李龙都在这里，这一点他们两个可以作证。”
高虎和李龙跪在地上，甚至不敢抬头，只得连连点头。
方瑶又道：“而且李元借着县太爷沾亲带故，狐假虎威，害得大家有苦不能言，还请县太爷一定要重罚李元，还大家一个公道。”
慕念寒点了点头，又问李元：“你还有什么可说的？”
李元道：“高利贷的事情，确实是我做的，不过都是你情我愿的事情，至于要钱的事情，我根本就不认识这两个人，别是他们在大街上鬼混，跟人要钱，却把黑锅都推到我的头上，这事我可不背。”
“李元，你说什么呢？明明是你威胁我们，让我们要钱的！”高虎一下子提高了声音。
李元反驳道：“你们两个要点钱就把罪过推到我的头上，若是你们两个杀人放火，难不成也要我替你们去顶罪？你们空口无凭，说是我指使你们做的，依我看，就是你们两个见钱眼开，才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。”
反正他跟这个两个人也没签订什么契约，他们会说，他李元也会，谁还没有一张嘴了。
“你胡说，我们要来的钱，明明都给了你了！”李龙也急了。
“那证据呢？你说钱给了我就是给了我了？我还说你信口雌黄想坑我的钱呢，红口白牙的，就想污蔑我，这里可是公堂，不是你家，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……”
说完，李元又冲着慕念寒一作揖：“大人，您办案可要讲究证据，这两个人没有证据就敢污蔑我。”
高虎和李龙两个人一下慌了，若真的说证据，他们两个确实没有。不过当初确实是李元找到他们的。他们只得再次说：“大人，确实是李元让我们要钱的，我们两个都可以作证。”
“那有没有物证？”
慕念寒问道，这两个人都低下了头：“没有……”
“既然没有物证，本官也不能妄自判决……”
这话一出，人群中便有些骚动，这么多人，都以为慕念寒要偏袒李元，却听见李元又说：“李元，放高利贷不是什么大罪过，但这么多人，还是这么高的利息，你身为本地的商户，着实是有些不厚道了。”
“县太爷教训的是。”李元认错倒快，毕竟高利贷的事情是证据确凿的。
李元可谓是把能屈能伸发挥到了极致：“是我当初利欲熏心，糊涂了，我这就将他们的利息本金全免了。一会我就回家，把所有的契约都取出来烧掉。都是邻里乡亲的，没必要为了这点小事闹得太过。”
“嗯……”
李元认错太快，慕念寒也没什么好说的，当前的证据，再加上他认错态度还不错，倒是也没必要重罚，但是该罚还是要罚的。
“李元，知法犯法，按律例应该罚一百两银子。”
“小民知罪。”李元跪地磕头。
“你的夫人与我的夫人有些渊源，本官以为，凭这段渊源，你应该更知道如何遵纪守法，没想到你却知法犯法，罪加一等，就罚你二百两银子，希望你以后能安守本分，好好做生意，不要想那些歪门邪道。”
这话不光是对这李元说的，也是对着其他听审的百姓说的。
李元依附他的名声已久，从中捞了多少好处，慕念寒不是没有耳闻，今天他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知道，他慕念寒不是一个包庇亲戚的昏官，相反，越是他的亲戚，就越要严于律己，否则罪加一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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